前幾天在病房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,真叫人傷痛。
男友爸爸隔壁的病床躺著一位約四十出頭,因為口腔癌切除半邊臉頰的男子。來照顧他的是他姐姐。他的癌細胞曼延到其他地方,下半身也有腫瘤。
男友爸爸天天吵著出院,醫生在憑估腹水還不是太嚴重,以及病人本身的意願,所以答應讓他在昨天早上出院了。男友爸爸體力很虛弱,總要半哄半騙了好久才肯讓我們推著輪椅到處走走。總是躺著病床上,對他不好,也很容易有褥瘡。
隔壁病床的病人還常常會坐著輪椅,讓他姐姐推著他到處走走。但是他不太能開口說話,所以他們都是用紙板來寫字溝通。我覺得他姐姐很偉大,這樣子不眠不休的照顧他弟弟好幾天。
平常照顧男友爸爸的是男友哥哥,他告訴我們隔壁病床的病人其實很病危。上週六,隱約聽到醫生囑付他們不要下床。但是傍晚時隔壁床病人好像跟他姐姐吵著想出病房走走,於是他姐姐還是推著他、坐著輪椅出去了。
沒有多久,聽見他姐姐推著他進來喊著,「糟了糟了!又流血了!!」我一看整個走道都滴著鮮血,馬上衝出去櫃台對著醫生護士大喊「快點!15-2病床的人大出血了!!」醫護人員馬上衝進來,等我進來時,隔壁床的病患整個人倒在血泊裏,他姐姐無法獨自將他扶起來。女醫生似乎掙扎了一秒,還是很快的馬上整個人蹲下來去抱起病人。
護士好幾位緊急為他急救,止血,醫生也是一直在他身邊。把病人抱到病床上,清除掉血衣,為他打針,醫護人員一直進進出出,我們也是在旁邊一直為他默禱。
此時有人在外面看熱鬧,有個歐巴桑還一直問我說,「那個人是不是跌倒了?」
我有點氣憤的回答她:「不知道。請妳不要看熱鬧。」那個歐巴桑不高興的走回去了。
清潔媽媽好幾位擦拭了好幾回,才把沿地的血跡擦乾淨。那血跡真的是叫人觸目驚心,病床內外都是。那位病人的姐姐哭的很傷心,因為醫生小小聲的告訴她,時間可能差不多到了,是不是要送回家了?
看著她滿臉淚痕,當她走過來時,我忍不住站起來輕握著她的手臂,想給她一點點安慰。她努力擦去淚臉,堅強的說:「我早知道終有這一天的。」病人因為大量失血,可能怕造成失溫所以護士也推來很大的照熱光燈,照著病人的身體。
此時他姐姐把唸佛機的聲音開的非常大聲。也打了好幾通電話想聯絡親戚。不久她走出了病床,我看到有志工尼姑走過,連忙叫去她,想要請她去給她姐姐一點點安慰。不久那位尼姑走過來站在病人的床尾,在紙板寫了些安慰及鼓勵病人的話,默默的離開了。
因為沒多久我跟男友就離開了醫院,男友哥哥來交班照顧他爸爸。後來得知那位病人在隔天的半夜離開了世間。雖然面對死亡這麼近不是第一次了,卻還是叫人不免感概。
我們從出生開始,在人生的道路上,就是慢慢邁向死亡。要怎麼樣能夠不白活這一遭,怎麼樣可以在遇到病痛或是困難時,有平安、有力量、有喜樂,真的不能只是空談啊。
也感謝上帝藉著這些經歷讓我更加明白,要更加把握的孝順爸媽在世上的日子,也要更注意他們的健康。最最重要的,不要等到他們老了生病了才來跟他們傳福音。早一天認識耶穌,早一日擁有平安與喜樂,千萬別再等到病痛時才來接受這樣的好消息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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